2010年9月25日星期六

日本放還我船長背後藏著什麽?

時寒冰



9月24日,央視報道,日本沖繩那霸地方檢察廳當天決定放還早期被日本指控犯有妨礙執行公務罪的詹其雄,但同時保留對他處罰的權利。

儘管決定放人了,但是,惡果已經造成:日本完成了對非法侵入我領土綁架的中國船長的全部司法程式,而且,日本高調向全世界發佈新聞,讓整個國際社會都知道,他們在釣魚島以妨礙公務爲由,“依法”懲處了中國船長,造成釣魚島被日本掌控且已實施司法權的印象,爲自己贏得更大主動權。

這樣的後果是中國必須高度警惕的!

這是中國無論如何都不能忘卻的恥辱!

另外,根據《人民日報》9月21日的報道,日本計劃將陸上自衛隊的編制從現有的15.5萬人擴充到16.8萬人(暖之注:皆精銳之師,模仿希特勒的德國的做法,可在短時間內迅速膨脹成龐大軍隊),防衛省有意將上述內容寫入年末制定的新《防衛計劃大綱》。如果順利實施將是日本陸上自衛隊自1972年以來首次擴編。另外,日本政府擬計劃到2020年將包括西南諸島在內的駐軍人數增加到兩萬人。

在完成這些程式或計劃後,日本才決定放還中國船長。

在放還中國船長的同時,日本政府表示繼續發展與中國的互惠戰略關係,其用意在於:在完成司法程式達到既定目的的同時(還仍然保留著對詹其雄處罰的權利),避免中國對日本的反制措施。也就是說,既達到對釣魚島的主權宣示目的,又不傷及自身經濟。另外,還可以在美國強力壓制人民幣升值的過程中,分一杯羹!另外,還可以繼續誘使中國與其進行所謂的東海問題談判,繼續擴大自己的權益!——在日本不承認東海存在領土糾紛的前提下,進行任何談判都將是對民族利益的赤裸裸的出賣。

這是日本是進一步的行動,他們仍在按部就班地實施自己的長遠規劃,而非對中國示弱!

日本想多全其美。

好一個多全其美啊!

日本在一個重要節點上綁架中國船長,看准了中國的軟肋:強硬,則美軍可終止執行2006年與日本達成的協定,繼續駐留沖繩;軟弱,則日本安全完成對釣魚島主權的宣示陰謀。

日本這次出拳打得重、打得狠、打得刁!

現在,日本之所以放還船長詹其雄,真正的原因在於“日本貿易企業官員稱,從9月21日開始,中國已經停止向日本出口稀土,這對生産超導體、電腦、混合動力汽車和其他高科技産品是非常重要的”。這個制裁措施的重要性,遠遠大於對四名未經授權進入我軍事營區的日本人的審查。

在處理國際重大衝突時,具體措施是唯一有用的,一切的語言發泄都無濟於事。

我在《釣魚島危機與突圍之路》一文中,向政府提出了六條可行性建議,其中第一條,就是“永久性地嚴厲禁止向日本出售稀土、銦、鉭等稀有金屬,以及煤炭、木材等一切資源”。

以日本對資源的渴求度來看,這些具體措施一旦實行,日本必痛。

日本在決定放還中國船長的同時,卻不定下具體日期,實際上是留出時間跟中國討價還價!日本想要在這個時間內得到一種承諾!假如中國政府不能認識到這一點,就可能在遭受日本的羞辱之後,繼續被算計。

中國這次能挺住腰杆嗎?

必須強調的是,即使日本放還了船長,中國的反制措施必須繼續。日方非法侵入我領土,綁架我船長並依據其法律,以“妨礙公務”爲由進行拘押,試圖以此完成對釣魚島確認的陰謀,令全球華人深感憤慨!中國應以此爲契機,以護漁之名,派駐巡邏艦艇等,前往釣魚島保護中國領土和漁民的安全,並永久性禁止對日本出口重要資源。同時,把釣魚島問題與整個琉球群島問題捆綁,要求日本歸還非法侵佔中國的所有領土領海,讓日本爲自己的陰謀付出代價。否則,在短淺的經濟誘餌下放棄具有殺傷力的反制措施,將是對日本的一次縱容!它今後只會變本加厲!而且,有把會釣魚島之痛變成永久之痛的危險!

遺憾的是,晚上,看到央視請的專家,竟然大言不慚地說什麽,日本聲稱的“保留對我船長處罰的權利乃是爲自己留臺階下”,這樣的結論讓人面紅耳赤。有這樣弱智的專家,日本焉能不強硬?!問題是:

現在是誰霸佔著釣魚島?

是誰的公民被人“以法懲處”?

是誰在國恥日、中秋節連續被羞辱?

一個國家如果永遠活在意淫中,只會一次又一次地遭受欺淩和羞辱!中國的研究專家,如果只會溜鬚拍馬,只會以奴才般的虔誠證明我方決策的英明,是非常可怕的,這將進一步誤導決策層,使我們喪失補救以往過失的機會。

我注意到,媒體已經流露出沾沾自喜,開始爲有關部門表功。

而外交部網站已經開始低調:

問:據報道,日方不得不放還船長詹其雄,請問中方對此有何評論?

答:中國政府將派包機接回被日方非法扣押的詹其雄船長。我重申,日方對中方船長進行的任何形式的所謂司法程式都是非法和無效的。

以前帶有反制措施的說法,沒有再出現。

對日本存在幻想是非常懦弱甚至是非常墮落的思維方式!領土問題上必須寸步不讓。中國對日本的反制、制裁措施以及對釣魚島主權的宣示,必須進行下去。在確保領土完整問題上,全球華人的心願是相同的,任何人試圖在這一大是大非問題上退讓,都可能成爲民族罪人。

另外,我對遮罩“釣魚島”(敏感詞)而放行“尖閣群島”(非敏感詞)的做法深感憤慨!

一幫意淫之徒,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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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9月24日夜,本人文章《日本放還我船長背後藏著什麽?》在發出半小時不到即被走失。有讀者告知:“用尖閣群島”替代“釣魚島”即可確保不被走失,本人寧肯文章被走失亦不用這種賣國色彩濃郁的替代。憤怒譴責這種公然出賣民族利益的做法!

2010年9月18日星期六

釣魚島危機與突圍之路、九一八,忍不住哭泣

時寒冰



日本侵佔我釣魚島的圖謀由來已久,這次更是鐵定了心衝撞我漁船,並以“妨礙公務”爲由,拘留被其非法綁架的我國公民詹其雄,試圖以法律手段達到合法侵佔我釣魚島的目的。

自9月7日,中國連續六次召見或約見日本駐中國大使丹羽宇一郎,要求放船放人,但日本政府無動於衷,置若罔聞——他們在先是惶恐不安後是幸災樂禍的心態中靜等10天過完,把生米做成熟飯。

這次事件宣告了“擱置爭議、共同開發”這一綏靖政策的徹底破産。在“9·18”恥辱紀念日到來之際,日本這個曾給也一直在給中華民族帶來深重災難,對中國人犯下累累血債的國家,再次給中國再次帶來冷酷的羞辱和嘲弄。

釣魚島事件何去何從?中國該如何應對?

(一)分清兄弟和敵人

解決釣魚島問題,首先必須擺清楚中國的位置。

有人認爲,釣魚島問題之所以解決不了,是因爲臺灣問題在那兒拖著,如果不解決好臺灣問題,就無法收復釣魚島。

這是一種非常錯誤的戰略定位,如果把臺灣定位爲收復釣魚島的障礙,那麽,就意味著,中國面臨著三方力量的掣肘,或者說,面對三方敵人:日本、美國、臺灣地區。

是1:3的關係。如果加上南海問題,那麽,中國面臨的對手又將增加5個(越南、菲律賓、馬來西亞、印尼、汶萊),從而變成1:8。如果再考慮到印度與中國的領土糾紛,那麽,中國的對手還將增加。

顯然,如果那樣定位,我們就會發現,中國周圍一大堆敵人,根本無從下手。

無論釣魚島問題,還是臺灣問題,中國最忌諱的實際上是美國。

退一步說,即使中國先用武力統一了臺灣,又會怎樣?中國面對的將是帶著更強烈警惕心和遏制之心的美國的掣肘。而唯一能夠讓美國出局的,便是與臺灣聯手,中國大陸在後面支援,由臺灣軍隊搶佔釣魚島。在這種情況下,由於日本與臺灣同爲美國的同盟,美國的影響力將無法施展——最起碼的問題是,美國很難確定是應該幫日本還是幫臺灣,而中國大陸則可以根據法律出兵幫助臺灣。

中國大陸和臺灣血脈中流著同樣的鮮血,無論是臺灣收回釣魚島還是中國大陸收回釣魚島,都是中國人收回了釣魚島,這是必須弄清楚的常識。中華民族的統一只是時間問題,只要兩岸都實現了民主,有了共同的價值觀和對話基礎,早晚會和平地走到一起。

兩岸聯手是當下收回釣魚島的可行性最高、安全性最高的方案。而美國最擔憂的也是這一點。中國漁船在釣魚島海域被日本綁架事件發生後,9月15日,美國前副國務卿阿米蒂奇說:這次事件是一個“對越南、馬來西亞、菲律賓和臺灣在爭議領土上的警告。”這些國家(和地區)與中國在南中國海上都存在不同的領土爭端。——日本共同社東京9月15日電

美國爲什麽總的喜歡把臺灣與越南、馬來西亞、菲律賓等放在一起?這其實是美國最期待的一種局面。只有這種局面,才能形成讓中國大陸四面楚歌的被動格局。破解困局的唯一出路是兩岸聯手。

一種耳熟能詳的說法是“兩岸同胞,血濃于水”。釣魚島危機發生後,臺灣民衆向日本提出抗議並宣示主權。9月14日,臺灣保釣船“感恩99”號在距離釣魚島20多海裏處與日本海上保安廳船艦對峙。日本《美日新聞》9月15日的報道中也驚呼“尖閣群島(即我釣魚島)衝突正變成民族利益爭奪戰”。臺灣《聯合報》9月15日對此的解讀是:“這次傳出兩岸聯手打壓日本,與其說是日媒的看法,不如說是美國的憂慮,如何平衡,考驗馬政府的智慧。”

美國爲什麽憂慮兩岸聯手?就是因爲,那樣的話將架空美國在釣魚島問題上的影響力!

中國要收回釣魚島,必須兩岸聯手,同時擊中美國和日本的軟肋,變成2:1,即“大陸+臺灣:日本”的格局。

全球華人在釣魚島主權問題上,是最團結、心最齊的。馬英九在影響力下降的情況下,如果能在大陸的協助下收回釣魚島,將是能夠載入史冊的政績,而兩岸人民也將能夠因此加深感情。試想一下,在臺灣漁船或保釣船到釣魚島海域時,護航保駕的艦船中,除了臺灣海巡署的巡防艦還有中國大陸海軍的艦艇,那將是令人感到何等溫馨的默契?中國必須放棄消極的立場,積極地面對危機。

中國必須擺正自己的位置,臺灣民衆是我同胞,日本是中國幾百年來最兇惡最殘忍的仇人、敵人。真正的中國人,應該把槍口對準敵人,而不是自相殘殺。

必須要強調的是:只要能夠收回釣魚島,無論是臺灣還是大陸收回,都是中國人擁有了釣魚島。這是大是大非問題。誰丟失了釣魚島,誰就是歷史的罪人、民族的叛徒;誰收復了釣魚島,誰就是民族英雄。

(二)別給日本人任何幻想

日本的歷史寫明瞭一個事實是:欺軟怕硬。無論是從明朝時服服帖帖效忠于王直的倭寇身上,還是二戰後唯美國是瞻的日本政客身上,都體現出這種鮮明的倭人特色。日本的軟肋寫明瞭這樣幾個字:別給他任何幻想!——當給他幻想的時候,他是禽獸;當不給他任何幻想的時候,他是奴才。

俄羅斯人、韓國人都掌握了日本的這一特點,從來不給日本人任何幻想,甚至不給他意淫的機會——給小日本意淫的機會他就會唧唧歪歪個不停,拿出拍劣質A片的勁頭讓你噁心到嘔吐。
日本與俄羅斯、韓國都有島嶼爭執,但小日本一直徒歎奈何,唯獨對中國強硬空前。很大程度上是中國長期奉行軟弱的綏靖外交和缺乏大戰略思維所致。

今年6月,俄羅斯國防部宣佈在北方四島中的擇捉島舉行軍事演習。日本外相岡田克要求俄方不要在北方四島進行軍演。俄羅斯外交部的態度非常明確:“軍演是俄羅斯的事,我們有在自己認爲合適的地方實施軍演的權利。”

小日本被嗆得屁都不敢放。

只要小日本的漁船進入到北方四島,俄羅斯軍隊必定開槍,每次打死日本漁民,小日本都抗議,然後,俄羅斯撂下一句“咎由自取”,日本人便集體閉嘴了,因爲知道多說無益,不如埋頭多拍兩部A片賺錢來得實惠。

如果說俄羅斯強大小日本惹不起,那麽,韓國就是另一個典型例證了。 韓國軍力不及日本,但韓國在有爭議的獨島立場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含糊。韓國在獨島部署著警察、海警和海軍三方守備力量。韓國近年來不斷增強巡航力量,相繼把5000噸級“三峰”號、1500噸級“濟民—11”號警備艦投入獨島水域。而且,韓國民間機構開展了“泛國民戶籍轉移獨島運動”,截至今年1月底,已有2204人擁有獨島戶籍,並長年保持有10多名居民在島上居住,“有效地彰顯了韓國主權”。

小日本至今想破頭都不知道該如何對付韓國人。每次獨島“有事”,韓國人動作都特別大、特別誇張,搞得日本人都要崩潰了,甚至弄不清獨島到底跟他還有沒有關係了。

這真正叫無招勝有招。對付無賴特別管用。在國際關係中,博弈的最高境界就是剝奪其幻想權,通俗地表述就是“耍賴”!俄羅斯拿著日本的北方四島,連談判的機會都不給日本人留;韓國直接在獨島上安家落戶,日本人連上去參觀的權利都被剝奪。

日本給中國來的也是這一套,在自古屬於中國的海島周邊巡邏,連談判都不給你談!

加藤嘉一已經說得非常明白了:中方對釣魚島問題的基本立場是“中日之間圍繞釣魚島主權歸屬上存在分歧是客觀事實”;日方立場則是“在東海,領土問題根本不存在”,意思是圍繞尖閣諸島(尖閣諸島爲日本的稱呼,中國稱之爲釣魚島),分歧不存在,那本來就是日本的領土。
在日本堅稱“在東海,領土問題根本不存在”的前提下,有共同開發可談嗎?

如果不是釣魚島漁船被綁架事件,我們還真的不完全清楚,中國竟然是在如此屈辱的情況下,與日本談判!既然小日本拒不承認釣魚島問題的主權歸屬問題,那麽,中國多年來堅持“中日之間圍繞釣魚島主權歸屬上存在分歧是客觀事實”的立場,無疑是自取其辱!

“擱置爭議,共同開發”的賣國的綏靖政策,給了相關國家無盡的幻想和希望,導致中國多個島嶼被瓜分和侵佔的格局。遙想當年,鄧小平針對英國柴契爾夫人的“三個條約有效”論,用毋庸置疑的強硬語氣非常明確地表示:中國在主權問題上“沒有迴旋餘地”、“主權問題不是一個可以討論的問題”。鄧小平在會見柴契爾夫人的原話是:“如果15年後還不收回(香港),人民就沒有理由信任我們,任何中國政府都應該下野,自動退出政治舞臺。”。正是這種徹底絕滅對方幻想的強硬態度,才有了香港的回歸。

在馬英九剛上臺的時候,中國大陸愚蠢的政客葬送了一次難得的收復釣魚島的機會(參見《釣魚島:日本的大陰謀與生死博弈》一文的分析)。現在,必須永久性終止與日本東海問題的談判,而不僅是“推遲”,記住,別給日本人任何幻想,話說死,事做絕。你軟,他挑你肚子;你硬,他捅自己肚子。日本人就是如此“愛憎分明”。中國的政治家千萬不要再迷信葵花寶典之類的東西。也別迷信GDP之類的東西,別用GDP不及日本作爲自己軟弱的藉口。

1820年,中國的GDP是英國的7倍,卻在1840~1842年的鴉片戰爭中被英國擊敗。1890年,中國的GDP是日本的5倍,卻在1894—1895年的中日甲午戰爭中一敗塗地。GDP說明不了什麽,走民主民富路線才是最現實的選擇,民富則國強,民主則民族凝聚力增強。以高房價爲核心的GDP除了傷害民生,扼殺這個民族的創造力和凝聚力之外,沒有任何益處,這樣的GDP也沒有任何價值。

釣魚島我漁船被綁架事件,應該讓一些人從意淫中清醒過來,認真反思,糾正錯誤,使我們這個民族真正能夠走向強大,擺脫屈辱!——這是100多年來,中國人心中揮之不去的沈重感!是血和淚!

(三)中國當下怎麽辦?

我認爲,兩岸聯手是消除釣魚島爭執的必走之路,只有這條路是能夠遮罩美國影響力的。如果把希望寄託在4.7萬美軍從日本撤離上再強硬是徒勞的,因爲它即使走了也可以隨時“應邀”返回。
日本這次鐵了心要等完成全部司法程式後再放船長詹其雄,這是全世界華人的奇恥大辱。兩岸應該多溝通,採取統一的保釣行動,互相配合,收回釣魚島,由臺灣宜蘭縣行使行政管轄權——兩岸的這種合作可以擴大到整個南海諸島的收復層面。

如果將來民進黨上臺,中國就可能再次喪失合作機會。

目前可行的對策是:

一、永久性地嚴厲禁止向日本出售稀土、銦、鉭等稀有金屬,以及煤炭、木材等一切資源。

二、永久性終止與日本東海問題的談判。明確宣佈釣魚島自古爲中國領土,不存在任何爭議,也不存在任何談判的必要性。東海一切所謂共同開發專案通通終止。

三、派駐海軍艦艇到釣魚島附近海域爲漁船護航,繼漁政船之後,提升中國對釣魚島主權的宣示力度,保護大陸和臺灣漁民的安全。——從這個角度來看,這次釣魚島危機,如果應對得當也算是個機會。

四、兩岸聯手在釣魚島附近海域軍演。如果協調上暫時有問題,中國軍方可以單獨在釣魚島附近海域進行軍演,而且,把軍演正式確立下來,每年不定期進行N次這種演習,開展“規模化經營”。軍演期間,勒令所有他國艦隻遠離,否則,後果自負。只要兩岸聯手,形成2對1的關係,釣魚島的收回之路將變得非常明朗。假如走火,兩岸聯合二打一,中國人占優。

五、海峽兩岸在釣魚島附近海域共同開展群衆性的諸如捕魚比賽、歌詠比賽這樣的大型活動,組織成千上萬只漁船和數萬人參賽,歌聲響徹天空,讓四面楚歌的小日本抓狂去吧——中國善於做這種大型活動,何不在釣魚島也搞搞。

六、兩岸共同聯手,研究釣魚島附近海域資源利用問題,建立資源分享機制,造福於兩岸人民。

無論採取什麽措施(具體措施可以討論,可以讓國人貢獻更多的好主意),都必須明確一點,對日本軟弱的綏靖政策必須廢止,中華民族必須挺起腰杆,像男人一樣面對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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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寒冰



九一八,忍不住哭泣

哭也不准哭嗎?!- 爲什麽遮罩我的文章?


這一天,在上海,竟然如此安靜,爲了世博會,九一八,政府不再“組織防空警報試鳴”。

這一天,仍有人在結婚、開業慶典,因爲九一八,對應的是“就要發”,是個好日子。人們繼續開心地談論收入、房子。

這一天,愛國者只能壓抑憤怒,因爲,你要宣泄這種憤怒,必須去申請,被批准後,必須嚴格沿著指定路線到指定地點在相關規定之下表達愛國情感。愛國是一種奢侈。

這一天,被日本綁架並以以“妨礙公務”爲由拘留的中國公民詹其雄還未獲自由。

報道說:仍被日方扣留的船長詹其雄過世一周的奶奶9月15日出殯,本來當地風俗要由長孫喊靈,因爲詹其雄沒能回家,只能讓他的兒子代爲穿上長孫孝服……13歲的兒子穿上了本來該由爸爸穿的長孫孝服,在聽說爸爸被扣後,他只上了一天學就不再返校……

忍不住爲這個孩子落淚。

也許,詹其雄的兒子永遠無法理解,他的爸爸在中國“盛世”的時候怎麽會被日本人在中國領土上綁架走並關押起來,但他知道,他的父親在遭受屈辱,他想念自己的爸爸。

如果不是漁船遭日本綁架事件,許多人依然活在盛世的意淫中。

當年的慈禧太后何以沈浸在大國的榮光中而不自知,甚至不惜挪用海軍軍費造園子爲自己的60歲生日舉行盛大慶祝?因爲,她的意志淩駕於國家之上。因爲,專制不需要尊重民意。或者說,代表一小撮權貴的朝廷利益與代表普通民衆的國家利益、民族利益是脫節的,甚至是完全相反的。因此,才有了裝著沙子的炮彈,把純粹的愛國志士送上悲壯的不歸路。

自鴉片戰爭以來,中國從來沒有真正走出過屈辱。

所有的強盛都是一種意淫。

因爲,在現代文明社會,所有的強盛都只能源於個體權利受到充分的尊重和保護,只能源于人人真正平等的法制和環境,只有在這樣的情況下,一個民族的創造力才能真正被激發出來,一個民族才能真正凝聚起來,形成令人望而生畏的力量和積極向上的朝氣。

反之,所有的一切,一切的一切,都只能是謊言。儘管人們早已對形形色色的假新聞和各種華美的包裝司空見慣,但人們依然盲目地對通過這種方式包裝出來的帶著光環的官僚頂禮膜拜……

幾十年後,很多人都已經是合格的愚民。

與許多愛國人士一樣,我是一腔熱血,但在當下,感覺自己與很多人一樣,只是一群被操縱著的猴子或者道具:有人需要我們的時候,我們擁有愛國的權利,有人不需要的時候,我們只能緊閉嘴巴,把屈辱吞在肚裏,讓淚流在心裏……因此,無論是日本還是西方國家,它們從來不擔心中國的民意,因爲,民意只是一些人的意志在民衆身上的投射。

因此,中國才會在邊境談判中,喪失掉令人揪心的領土。

西方人從來沒有真正讀懂過中國的民意。

中國國內的一些人,也一樣沒有真正讀懂過中國的民意。

九一八,我忍不住哭泣!

對於一個愛國者,國家是什麽?
是只能遠觀和仰視而不能觸摸的高高在上的被權貴操縱的高房價嗎?
是含有蘇丹紅、硫酸銅、三聚氰胺等等各色有毒化學品的食品嗎?
是孩童被寶馬反復碾壓直至死亡嗎?
是合法的住房被邪惡的歹徒燒毀或拆掉而得不到任何法律救濟嗎?
是因爲送的紅包不能令醫生滿意便被縫上肛門嗎?
是動輒貪污億元甚至10億元以上的貪官污吏也被人視爲平常嗎?
是權貴子女及其他親屬把持著各個重要崗位和數不清的資産揮霍無度,而很多人還沒有最起碼的保障嗎?
是水污染空氣污染生存的環境日益惡化嗎?
是腳下沒有一寸屬於自己的土地(因爲它被打包給了“國家”,普通人到哪里都只是暫住,都只是自生自滅的沒有基本尊嚴的浮萍)嗎?……

最可怕的敵人從來都不是侵略者。當生活在艱難環境中的人對釣魚島事件發出愛國的怒吼,那些平常飛揚跋扈的權貴及其代言人,卻在安靜地享受著美酒加咖啡的幸福快意。

日暮鄉關何處是?從小接受者愛國的教育,願意報效祖國,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因此,一直滿腔熱血,到了不惑之年,卻感到國家是如此的陌生,如此的令人心碎!

一個民族的創造力、凝聚力,來源於彼此的尊重和包容。當兩岸人們需要攜手對敵的時候,中國卻連歷史都還不能正視。當美國人以最大的包容紀念南北戰爭中的英雄,我們卻連抗日的民族英雄都在無情地忽略和遺忘,甚至吝嗇一個名分,而這一切的原因都歸結爲抗日者身份的不同……

黨派之爭留下的仇恨,竟然不能隨著歲月的消逝而淡薄,這是何等的可悲?!

民族的苦難從來都是自身換來的,是這樣的嗎?是這樣的。苦難源於自身的罪惡。一個麻木不仁,喪失掉基本的倫理道德誠信和是非觀的民族,一個充滿奴性人人都甘當腐敗幫兇的民族,本身就是在作惡——對現在活著的人也對子孫後代作惡。這個所謂“強盛”的時代,留給後人的是什麽?有什麽值得後人繼承、傳承?

在這種背景之下,侵略者焉能不囂張?釣魚島之奇恥大辱,不僅僅是源於日本,還源於自身。

九一八,爲百年來的屈辱哭泣,因爲屈辱還在延續!

九一八,爲曾經抛頭顱灑熱血拯救民族的仁人志士哭泣,因爲你們的鮮血都白流了!

九一八,忍不住爲這個苦難的民族哭泣!


最新新聞:日本外相前原誠司9月17日在就職後首次記者會上表示強硬立場。他說:“東海不存在領土問題,爲此尖閣群島(即中國釣魚島)是我國固有的領土,在領海內進行無害航行是沒有問題的,但是進行捕魚作業,還撞海上保安廳(巡邏艦),這是妨礙執行公務。因此按照國內法嚴肅履行程式是當然的。”日本擬定要在拘留期限到期的星期天(19日)再延長10天拘留期,到29日。日文報道:石垣支部は●容疑者の勾留(こうりゅう)期限の19日に、10日間の勾留期間延長を石垣簡裁に求める方針。簡裁が認めれば勾留期限は29日となる。

於2010年9月18日上午

附說明:非常感謝全國各地的朋友熱心提供各種資訊,本人已經初步定下一塊土地,打算在2012年後正式承包下來,遠離塵囂,回歸自然,自食其力,贍養父母、教育孩子。這個時間的這種選擇沒有其他任何意思。到時候繼續做趨勢研究、讀書寫作。再次感謝向我提供資訊的朋友!感謝所有關心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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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諧紀念碑

2010年9月19日晚,本人文章《釣魚島危機與突圍之路》被走失;
2010年9月18日,本人文章《九一八,忍不住哭泣》在兩小時後不幸被走失;
2010年9月18日,《哭也不准哭嗎?!》再次被走失;
2010年9月13日,本人文章《釣魚島:日本的大陰謀與生死博弈》不幸被走失;
2010年8月15日,本人的博文《珍愛生命,珍愛生態!(兼談“保8”)》不幸被走失……
本人已有30篇左右博文不幸被走失。

2010年9月17日星期五

中國房地産的實質是政府坐莊

謝國忠



“中國的房地産繼續這樣下去的話,社會會出現大的波動。中國核心的問題是官僚資本主義,是政府本身的問題,它體現和暴露在房地産泡沫和灰色收入上,很多事情其實都是政府在坐莊。所以,不能靠泡沫來發展經濟,太多的錢集中在政府手裏是不好的”

  編者按:

近日,獨立經濟學家謝國忠接受《經濟觀察報》專訪,就國內房地産行業現狀表達了自己的觀點。謝國忠表示,目前國內房地産領域存在著空置率過高、房價與收入倒挂、收益過度集中於少數人手裏等問題,催生了腐敗以及灰色收入等現象。

  謝國忠認爲,收入分配結構不合理是上述問題産生的最根本原因,政府應將“藏富於民”的主旨進行全面落實。

  以下爲謝國忠觀點:

  據香港媒體9月6日報道,謝國忠上周接受該媒體訪問時預測,內地通脹正升溫或導致第四季度便有可能加息;加上中央壓抑樓價決心堅定,香港火熱的樓市泡沫,最快或在9個月後便爆破,潛在跌幅更可高達五成。

  以香港樓價目前的水平,只要再升兩成便可平了1997年樓市爆破前水平。謝國忠表示,觸發香港樓市大調整,不一定要等美國加息,其本地市場總想大陸富豪手持大批人民幣鈔票赴港買豪宅,托起香港樓價,更是癡人說夢。

  謝國忠指出,全球量化寬鬆的貨幣政策下,內地通脹只會持續升溫,預期到了第四季度大有機會加息,屆時內地資金回籠銀行體系,目前已“見頂”的內地樓價將開始下挫,加上中港兩地的經濟“時間差”,香港樓市最快在明年中,便因內地加息及銀行收緊信貸而開始下挫。

  謝國忠分析指出,目前香港房價平均高達6萬港元一平方米,而香港人均月入約1.6萬港元,按國際標準香港樓價大挫五成至2倍是有可能的,而爆破時間最快是9個月後的2011年中,遲則延至2012年。

  
  很多人並不瞭解,謝國忠那些聳人聽聞的結論背後,有著多麽強大的邏輯和證據。

  據說在其職業生涯的早期,謝國忠就以三大預言的逐一應驗而揚名立萬:亞洲金融危機、香港回歸後房地産泡沫的破滅、以及中國在20世紀末的通貨緊縮。

  20世紀的故事已經顯得遙遠。就我個人而言,真正意識到這個人的聲音值得傾聽、他的驚人之語並非都是妄言,是2007年到2008年之間:

  2007年8月,華爾街兩隻對沖基金破産,引起美國金融市場一陣恐慌,當時本報爲此做了一個小專題《華爾街的盛夏寒流》。在做這個專題的過程中,我採訪了北京、紐約、倫敦的多位經濟學家與分析師,詢問他們對市場的判斷。其中大多數人都沒有太拿當時的狀況當回事,尤其是北京與倫敦的經濟學家,都表示對美國金融業、對華爾街非常有信心。

  只有謝國忠一人,在當時發出了無比尖銳而刺耳的聲音:“全球信貸泡沫正在破裂……目前的全球流動性泡沫很可能在2008年終結,並以華爾街衍生品市場的崩潰爲開始。”當時謝國忠讓我印象深刻的,不只是他駭人的預言,還有他激烈的表達方式,他寫到:“是時候了,讓華爾街的騙子們破産去吧!”

  2008年9月,雷曼兄弟轟然倒塌,全球經濟隨之跌入泥潭——當我想起謝國忠一年前的預言時,我覺得他簡直是個巫師!他是怎麽做到的?那時甚至還沒有幾個人能說明白,“次級債”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

  當我終於弄明白,美國房地産市場所謂的次級抵押貸款是怎麽回事,我也意識到,謝國忠不是巫師,他就是一個眼光敏銳、大腦清晰,又無所顧忌、敢於直言的經濟學家。他之所以敢於預言,他之所以能夠一而再、再而三的預言準確,背後自有一套嚴密而強大的事實和邏輯。只是人們往往被他的結論所吸引並激怒,而沒有耐心去聽他結論到來之前的路徑。

  在聯絡採訪謝國忠先生的過程中,我像他的朋友們一樣稱呼他爲Andy。其實,私下裏我叫他“Mr. Bubble”——泡沫先生。翻看他在21世紀第一個十年裏的文章結集《再危機——泡沫破滅時,我會通知你》,叫他“泡沫先生”並不算偏頗。近十年來貫穿他言說的主題,就是對經濟泡沫的剖析和警示:

  “中國房地産市場是一個巨大的泡沫。……泡沫總是要破的,沒有例外。……最終的殺手就是通貨膨脹。……泡沫的發展和破滅,有自己的時間表。當它即將破滅時,我會讓你知道。……很有可能,中國的房地産泡沫將在2012年破裂。”

  著名地産商潘石屹說,他不喜歡謝先生那種“上帝般的說話方式”。

  誰會喜歡呢?——當上帝說的是“離開伊甸園吧”,而不是“上去諾亞方舟吧”。激怒人們的,並不是謝國忠說話時那種“上帝般的口吻”,而是他總在叫囂喪鐘已經敲響,悲劇即將上演。在一片狂歡景象中,這樣的聲音聽起來不像是預言,而像是詛咒。

  但是,當你耐心傾聽完他的話,你會發現,這位“泡沫先生”——Mr. Bubble謝國忠,其實比任何人都憎恨泡沫。既是出於“說出心中真相”的本能驅使,也是出於對泡沫破滅後巨大的經濟與精神損失的擔心,才讓謝國忠如此執著地言說泡沫。

  我以爲畢業于麻省理工大學經濟系的謝國忠博士,一定有著身爲經濟學家的更偉大的志向,比如讓中國人民更富裕、讓中國社會更美好什麽的。沒想到他說,作爲經濟學家,他只希望中國人辛辛苦苦賺的錢,不要被平白無故地騙走。

  在經濟學之外,他的興趣在歷史,他的志向在寫小說,因爲這個多彩的時代是在很適合寫小說,“我一定會寫,但可能會先用英文寫。”

  謝國忠一向以英文寫作,《再危機》這本書呈現出的簡潔明快、清晰有力的語言風格,要感謝翻譯們的傑出工作。接受《經濟觀察報·書評增刊》專訪時,謝國忠關於西方思維方式與中國傳統文化的對比,也多少解釋了他本人何以形成今天的思維方式和表達風格。

  我想,如果將來有人寫一部“當代中國經濟轉型史”的書,沒準兒“謝泡沫”的稱呼會和“吳市場”一樣被留下來。人們會記得,當年有位吳敬璉先生,是多麽熱愛“市場”;還有一位謝國忠先生,是多麽痛恨“泡沫”。

  誰吹大了泡沫

  問:我們還是從房地産說起吧,你最近的文章說,“香港所有的不幸都可以歸因於對房地産的癡迷。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城市像香港一樣,經濟重心如此依賴於房地産。”這和我們大陸目前的樣子不是很像麽?你書中寫,上海的小保姆都辭職去炒房了。

  謝:是的。但是大陸和香港不一樣的地方在於,大陸房地産業的錢都跑到政府口袋裏去了,香港可不是這樣的,錢主要是給開發商拿走了。

  一個泡沫最終會産生兩個結果:一個就是財富的重新分配。就像股市從100點漲到200點再回到100點,這中間什麽都沒變,起點和終點是一樣的,但是從起點走到終點這個過程中,有人買入、有人賣出,所以有的人錢變多了,有的人錢變少了,財富總量沒有變,但是重新分配過了。第二,它也是一個資源重新分配的過程,這中間有人投資進去想要獲利,結果造成了損失。

  而大陸房地産泡沫的情形就是,這個過程中,財富和資源最後都流向政府了。所以你看政府這幾年突然變得非常有錢,財政富餘很多。那麽問題就是,政府要怎麽花這麽多錢?效率能有多高?會不會浪費?這是最大的問題。

  問:在房地産泡沫的問題上,你一直都把板子打在政府屁股上。

  謝:如果把他們交的稅都算進去,開發商真的不賺錢。

  土地增值稅是60%。地方政府財政一有壓力,他就去找開發商,說你必須給我交土地增值稅。這就是爲什麽很多樓盤賣到最後,開發商都會留一套不賣,留一套房子他就保留著專案公司,跟政府說,我的公司還在,房子沒賣完,不交稅。於是地方政府就說,那我先預征,我算過了你應該交六個億的稅,現在先交兩億吧。開發商原來都是靠不交稅賺到錢的。等到六億都交給政府,開發商根本沒賺多少錢。

  你可以去分析房地産公司的淨資産。比如綠地集團這麽大的公司,你看它整個公司的價值全部是靠土地升值來的,造房子本身是不賺錢的。它最初買了一塊地造房子,賣了房子賺了錢,然後把賺的錢全部投進去,還不夠買同樣地段的另一塊地。就只能再去銀行借錢,買地段更差的一塊地,再造房子,賣掉以後,再拿出全部的錢,同時還要向銀行借錢,再去更差的地段繼續造房子。所以你看它越做越小,它一直滾動下去但是其實根本沒賺什麽錢。

  再來看萬科。這麽大的房地産公司,分析員發現它公司的資産構成,其中70%都是靠高價發股票賺來的,也就是說,萬科的錢大部分是從股市賺來的,靠造房子賣房子並沒有賺多少。所以中國的開發商是不賺錢的,即使他們靠造房子賺了錢,做大了,政府也一定會有各種各樣的辦法把錢拿走。

  去年全國賣房子一共賣了4.6萬億,把建築成本、毛利、土地稅都算下來,這4.6萬億裏面政府大概賺了75%,也就是3.5萬億多。去年中國的財政收入總共才7萬億。

  問:所以房地産泡沫主要是政府賣地造成的?你判斷泡沫的標準是什麽?高房價?空置率?

  謝:從兩個方面來看,一個是量,一個是價。

  量,就是空置率,中國現在有大量的空房子。現在城市裏的商品房大約有六千萬套,空置率是25%到30%。這還不包括企業造的房子,企業自己造的房子大約有三千萬到四千萬套。我到長沙去,看到湖南廣電集團造了很多很多房子,都是給員工的福利房,質量是非常好的,不是宿舍,是完全可以跟商品房競爭的那種房子。

  但是我不知道員工有沒有産權,是不是可以到市場上賣房子。我看到有些是員工自己住,也有些是進入市場的。自己造房子的民企國企都有,中糧、三一重工,都造了很多房子給自己員工住。全國各地這些企業造的房子,還有一些小産權房加在一起,空置率差不多也是25%到30%左右。

  問:這個空置率的數位是怎麽得出的?

  謝:空置率本來應該是政府統計的,但是政府沒有做這個事情,或者它根本不想把這個資料搞清楚。

  我說的這個空置率是觀察樣本來的。如果你知道一個總數,然後在全國各個城市去隨機抽樣的話,100個樣本下來得出的資料就是比較准的,可以代表整體。我在全國各地,到任何城市去觀察,差不多都是這樣,25%到30%這個空置率我認爲差不多。

  那麽,已建的六千萬套和企業造的三、四千萬套加起來差不多一億套,算100億平方米吧。再加上城市原來100億平方米的老房子拆遷等等,這些都加下來,就是已建的和在建的城市商用住房大約有200億平米。

  按照每人平均20平米來算的話,就意味著中國現在已建和在建的房子夠10億人住了。而中國的城市化進程全部完成,城市人口達到最高點,也就是10億人吧。因爲一般城市化到70%就到頭了,一些歲數大了的農村人是不願意進城定居的。

  對比一下其他國家,日本人均住房面積只有16平米,歐洲也不過20多平米。所以,從量上來看,中國造的房子已經足夠住了,不用再造房子了。但是你看現在很多地方政府已經把土地都準備好了,他還要繼續把地都賣出去造房子,我估計還得有30億平米。到時候那麽多房子怎麽辦?

  再從價格上來看。看房價是不是合理,一個是看房價跟工資的對比,再一個是看房租回報率。

  一般國際上來看,比較合理的是,每平米的房價跟一個月工資差不多。如果房價一直漲,那麽你的工資也應該差不多同幅度增長。但是你看,上海的平均月工資是四千塊,但是房價平均是每平米二萬六,超過五倍了。而且還沒有把稅算進去,中國人買房子的稅是很高的,再把要交的稅折算進去,房價就更高了,當然是不合理的。香港現在也是這樣,房價差不多是香港人四個月以上的工資。而東京和紐約的房價差不多是當地人一個月出頭的工資。

  還有一個指標就是看房租回報率。世界上正常的房租回報率一般是7%,這個是正常的。如果房價一直跌的話,房租回報率就會高,比如日本、德國的房租回報率都在10%以上。而香港在97年泡沫最嚴重的時候,房租回報率是2%左右。大陸現在的房租回報率是3%左右,按7%的合理水平算下來,也可以看出中國的房價高了至少一倍,所以泡沫是很嚴重的。這是“價”的泡沫,還有就是我們剛才說的“量”的泡沫。

  房地産“量”的泡沫比“價”的泡沫更糟糕。糟糕的就是很多人看不到那些空房子,意識不到空房子都是存貨的概念。最後泡沫爆掉,一部分空房子可以折價賣掉,就沒有損失,那些賣不出去的空房子,就成爲爛尾樓,這是真正的損失。還有,政府在房地産業賺了那麽多錢,用來搞形象工程腐化掉了,把錢浪費了,這也是真正的損失。

  問:但是房地産業的增長,也有真實需求在裏面吧?中國城市化的進程才剛起步嘛。

  謝:不是的,中國房地産的增長和一般老百姓的需求關係不是很大。兩億多人進城工作生活,他們哪里買得起當地的房子?

  在上海的調查,不住上海的外地人來買房的、還有買二套房、三套房的,這些占到全部買房者的六七成。剛才我們算過了,中國的房子從供應來說是足夠的,不能說已經絕對過剩,但是人均有20平米,相當不錯了,但問題就在這裏——真正需要房子的人買不起,而買得起房子的人,他自己不缺房子住,卻在不斷地買房子。

  造成這種局面是因爲中國的收入分配結構不合理。中國社會有個很大的問題就是灰色收入。中國的灰色收入有多少?幾年前我聽央行說有三到四萬億,我覺得有這個可能。但是我不清楚他們是怎麽定義灰色收入的。因爲在中國,灰色收入是各行各業普遍存在的,做小買賣的不報稅、醫生老師拿紅包、大賣場裏的採購員拿回扣,民間的商業腐敗是很大的。

  但是我說的灰色收入不包括這些,我是按照國際上對灰色收入的定義,就是指與腐敗有關的收入,中國官方的腐敗是非常非常大的。你看剛抓起來的上海浦東新區的副區長,他在一個小區裏面拿了20多套房子。

  其實當官的都特別明白這些道理,他知道貨幣供應量那麽大,通貨膨脹會很厲害,錢會貶值,而且中國人第一次可以有機會買賣房子,他就拼命買。所以中國有這麽多空房子,跟這個有關。從某種意義上,中國的房地産業在回籠灰色收入。以前官員的灰色收入都往國外跑,現在都跑到房地産去了,那麽最後還是都回到政府的口袋裏去了。


  這就帶來兩個後果:一個,它成爲官員灰色收入躲藏的地方,它帶動了房地産業的投機,造成泡沫。昨天我跟一個老闆聊天,他問一屋子的人:你買房子虧過麽?沒有吧。一個一個問下來,他說:看,沒有人買房子虧過吧?繼續買!另一個,它會帶來社會問題和政治問題,一方面空房子那麽多,一方面老百姓買不起房子。這是很大的隱患。中國的很多事情其實都是政府在坐莊。

  未富先老?

  問:剛才我們說到,農民工進城多年也買不起城裏的房子,所以城市化這麽多年了,“農民工”這個詞沒有消失,而是出現了“農二代”和“富二代”這些階層。但是“中産”,這個保證社會穩定的核心階層好像始終沒有形成?

  謝:中國的中產階級其實已經開始有了,但是中國現在的“中産”看上去不是“中産”,只是因爲房價過高。中國的房子現在比美國還貴!這怎麽可能?中國現在每年大學畢業生三四千萬,按照國際的定義,他們從技校、本科畢業的收入可以算是中産了,但是因爲房價太高,買不起房子,他不會覺得自己是中産。

  問:我看美國電影裏說,美國人只要有套房子,房子前面還帶塊草坪,就覺得自己是中産了。

  謝:在美國你有吃有穿,有房有車,每年還能出去度假一次,就是中産了。中國的中産主要就是因爲房價太高,所以覺得生活壓力很大。

  問:“富二代”生活沒有壓力,成天飆車,泡妞。這個階層到底佔有多少財富,有資料嗎?

  謝:中國所謂的富豪榜都不可信,很多有錢人的財富都是虛的,背後都是一屁股債。在中國靠做正當生意賺很多錢是很難的,所以說那些富豪、富二代有多少錢都是不可信的。真正的財富都是我們剛才說的灰色收入那一塊。

  政府在房地産業的這個遊戲能玩下去,也跟中國人的觀念有關,他就是要買房子,一定要把幾代人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財富,都拿給小孩在城裏買房子結婚,這完全是非理性的,沒有任何其他國家的父母這樣做,所以讓政府一直有的賺。

  問:你的祖籍是上海,海派文化在你身上有痕迹嗎?

  謝:上海本身就是一種大城市的文化,它屬於江南文化,跟中原文化是很不一樣的。江南文化一直就是比較理性的、商業的。所以從中國歷史上來看,它一直是生産力最高、最富裕的地方,中央政府的財政收入歷來都主要來自江南地區。所以,江南文化跟西方文化是比較接近的,相對簡單,所以中國最早的現代化也是從江南開始的。它不像北方文化的傳統,就是搞好關係,巴結領導,一個人生活的全部起點和中心就是這些。

  問:你是經濟學家,我想知道,經濟學的本質在你看來是解釋世界的,還是解決問題的?匈牙利的經濟學家科爾奈很瞧不起那些一心要給政府當智囊的經濟學家,他說經濟學家應該面向大衆去傳播知識,解釋世界。

  謝:經濟學本來應該是解釋世界的,但是現在中國哪里是這個樣子?經濟學全部是用來解決一個一個具體問題的,要不要印鈔票、要不要加利息、要不要對碳排放徵稅。經濟學家全部在做這些事情。

  問:那你自己呢?你書裏說,中國的經濟政策要很好地執行,最需要的是知識份子的獨立性。

  謝:中國的知識份子讀書從來都是爲了當官,這個和西方也很不一樣。在西方,如果你說你是知識份子,那你的起點就是批評政府的。中國的知識份子不是這樣。

  我自己就是喜歡說,沒別的,我只是提供一些想法供大家思維。

  問:那你是說給官員聽,還是大衆聽?

  謝:都有啊,不一樣的聽衆。我十幾年前就在鳳凰衛視做節目,一些地方官員跟我說,“我的經濟學知識都是從你那兒來的,聽你在鳳凰衛視講的還挺有道理的,而且我還聽得懂。”我覺得也挺好。我給彭博社寫文章,我知道它的讀者都是基金經理,我給財新那裏寫,我知道有好多小股民會看,那麽我就要寫的很具體、邏輯清楚、解釋明白。

  但是中國跟美國不一樣。在美國,奧巴馬會叫人坐成一個圓桌討論問題,在中國不是,中國人都是形象思維,中國的官員總是講:你給我舉個例子,誰幹過,後來怎麽樣?而且中國官員講任何事情都是和吃有關,這個好吃,那個難吃,這個我吃不下。中國人歷史上窮怕了,所以整個中國文化都是從餓肚子來的。地主家吃肉都不容易,所以革命就是吃地主的飯,住地主的房,睡地主的老婆,就是這麽簡單的思維。

  問:“玫瑰石顧問公司”是你起的名字?“玫瑰石”這個名字很好聽,有出處麽?

  謝:對,我起的名字。這是古埃及留下的一塊石碑,後人在玫瑰石那個村莊找到的。它是亞歷山大大帝的後裔爲了記錄功績刻下的一塊石碑,上面的碑文有三種語言,但是失傳了,沒人看得懂,這塊石碑就叫做玫瑰石。後來,一個德國人花了20多年破譯了碑文,讓死亡的語言又復活了。這段歷史很有名。我覺得這個故事特別好,它反應了一種對知識的追求,而且是跨時代、跨語言、跨文化的,我非常喜歡。

  問:聽說你經濟學之外的興趣是歷史,很喜歡《羅馬帝國衰亡史》這類書?

  謝:是,對歷史非常感興趣,我出國以前把中國歷史都通讀完了。

  《羅馬帝國衰亡史》,我爲什麽喜歡它?你看寫這本書的吉本是英國人,在他的時代英國已經開始崛起了,他在羅馬旅遊時,看到那麽多古迹廢墟,他就想,爲什麽這麽輝煌的帝國就變成廢墟了呢?他就去探求背後的原因,然後花了很多年時間寫了這本書。

  如果中國人解釋這個事情,就會說這是天意,是周期使然。西方人是不相信什麽周期的,他就去軍事政治這些方面找原因,最後,讓羅馬垮掉的其實是腐敗問題。我比較喜歡這種思維方式,這種去探索背後真正原因的態度。

  問:我們看到歷史上那些偉大的經濟學家,都是大思想家,亞當·斯密、熊彼得、哈耶克等等,他們的工作最後都是爲了捍衛人類的自由和幸福。那麽你作爲經濟學家,是爲了探索事情背後的因果,追求純粹的知識上的樂趣麽?

  謝:我就希望中國人的錢不要被騙走就好了。中國人都有貪小便宜的心理,在房地産、股市不是都這樣嘛?看別人賺一點,我也想賺,結果辛辛苦苦攢的錢轉眼都沒了。中國人好不容易才富了點,我就希望他們能把自己的錢看好,不要被騙走。

2010年9月15日星期三

仇富敗象、樓市敗象

羅耕

仇富敗象



有欄被殺,讀者已在盤算誰是下個清算目標。在下同樣口沒遮攔、同樣罵過地產,自然做足心理準備隨時被剷。言論自由需要捍衛,捍衛自會有所犧牲。菲律賓的人質被挾持期間,假使有團友一早拼死與槍手搏鬥,最終死的可能沒有八個那麼多。


政治結局見真章

不過,人性正是怕死怕事,所以才有溫水煮蛙。陳氏所指敗象紛呈最終崩壞之革命結局,正是槍手人質互相發難而同歸於盡的結局。陳氏謂封口不評是為要避免「反革命」,看來消極。然而,這與在下常常指經濟若爛透救市必無效如出一轍,看似消極,其實僅順應自然矣。

好一句「敗象紛呈」。幾許以前在下曾拋出「政治→經濟→社會→政治…」之循環影響,當經濟問題散落每個社會角落後,最終將演化為政治問題。政治,是一小撮人的玩意;經濟,多些人玩;而社會,則所有人。

當一小撮人出了問題而蔓延至所有人後,所有人自會「解決」那一小撮人:軟著陸者,是改革;硬著陸者,則革命。海嘯過後,經濟問題勉強壓住,但社會問題顯露無遺。仇富只是敗象,最終的政治結局才是真章。



百姓不會好過

仇富源於富者之財來之不義且為富不仁。古語云有土斯有財,斂財最有效之法乃是透過地產,但偏偏地產是眾行業中幾近最污穢的:美國槓桿垃圾(MBS)、大陸有圈地貪污、本港有官商勾結,加之樓市周期偏長,此等頹風敗象一般可以維持十數廿年,方才泡沫爆破而止。這段頗長的時艱,百姓不易渡過,長期的鬱結將為改革或革命埋下種子。

是改革還是革命?若地產泡沫可以早點爆破,則政治泡沫還有機會「洩而不爆」。但若地產泡沫一味強谷而不爆(一如某些派系指樓價易升難跌),則在「爆破守恒定律」(Conservation of Bubble Explosion, by G. Law)下,泡沫只會在另處爆破,即是政界。

看來一場風暴已在醞釀,不管地產還是政治,百姓都不會好過,已有人奉勸移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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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市敗象



仇富敗象源於樓市泡沫,有泡沫自然會狂升,有狂升自然會暴跌,盡皆自然現象。有人提議在下搞大陸樓價拼圖。然則,假的數據拼來幹啥?正如原料有毒,任你怎搞,出來的奶粉還是有毒;此乃是「巧婦難為毒米炊」。為免拼假圖,還是只談本港樓市算吧。

近日已有人預料中港樓市將會「大跌」,只差是明年、後年還是大後年。不少人將樓市大跌歸因於美國加息,但從歷史看來,息口與樓市無必然關係。1997年美國加過息嗎?1997年僅加四分之一厘;反而前前後後的1995年尾及1998年尾都是減息周期。1981年秋季,本港樓價見頂「大跌」,但君可知道美國於1981年5月起已大幅減息。可見樓價要「跌」根本毋須加息。

正如仇富只是敗象表徵,制度缺憾才是根本一樣,加息或僅是樓價大「跌」的觸發點矣。沒有好的經濟,樓價根本不應暴升;不應升而暴升,結果就是跌回下來。問跌的原因本屬多餘:既然升也無因,何故跌要有原因?知道會「跌」已很足夠,什麼理由藉口,不重要了。

本港而言,今次不會跌返沙士水平,但跌返2006年年初水平,則不難預見。


2010年9月11日星期六

港財閥請「地獄式捐獻」 - 哀陳雲被河蟹......

陳雲

港財閥請「地獄式捐獻」



前幾年,凡是聽見香港地產財閥想在香港做些什麼善事或搞什麼項目回饋社會之類的,都不期然笑起來,太好笑了。肉食商人猛然回頭,鼓吹素食,教市民認識現代農場肉食之毒,苦勸市民盡量減少食肉;妓院老闆心血來潮,發起全城守貞宣誓大行動,都不及地產財閥要在香港行善來得好笑。我就是怕了笑壞自己,這幾年都忍住手,沒評論這些趣事。

上周,美國富豪有捐身家的行動呼籲,沸沸揚揚,香港也好像有些地產財閥要躍躍欲試,提高格調行善,紓解一下社會的仇富心理,為「地產霸權」之論消消氣。念及此文刊登之日,正是陰曆七月初一,中國風俗認為此日鬼門大開,不妨當是白日見鬼,以靈異角度來評論。

菩薩畏因,凡人畏果肉商勸人食素,妓院老闆勸人守貞,也會是出於真誠和善心的,你我也許都見過這類思想矛盾、但心地善良的好人。矛盾是有的,但不怎麼大。總有人要食肉,也總有人要嫖妓,肉商或妓院收手也沒用,總有人會賣肉和賣淫的。肉商在行善的時候,可以選購合乎規格的安全肉食,屠宰盡量人道,肉檔準備少份量的包裝,歡迎顧客買少份量,鼓勵人家少肉多菜。

妓院在行善時,可以人道對待娼妓和嫖客,光顧過於頻繁的,勸他發展其他嗜好,照顧家庭,有鬱結或沉溺的,便要勸他看心理醫生。

行善首先要止惡和懺悔。在自己職分之內,不做惡業,停止惡因。做了惡業,就要懺悔,正如上述的肉商和妓院的例子。香港的地產財閥惡貫滿盈,惡業正在增加,行什麼善呢?至於懺悔,市民都未曾看見有地產財閥懺悔自己傷天害理的。振振有詞,嫌自己賺得少的,或投訴政府不賣力配合其賺錢大計的,埋怨政府未曾極力鎮壓保育人士的,就聽得多。

地產財閥之中,很有一些是信佛信道的,我既是修行人,也趁七月一日之機,向惡道眾生說一下法。昔時梁武帝,一生造寺無數,布施供養僧眾,求教於達摩祖師,祖師說他並無功德,以其心不淨也。

即使是善業之人,修功德,也先要心淨,但求濟人度人,不求福報,不求名號,甚至連濟人度人的色相都要脫去。若是惡業之人,先要止惡,後要懺悔,始可以談布施,談功德。

要在「因」上面用功,不是在「果」上面用功。種善因,才有善果。種的惡因多,即使有些少善業,也是於事無補,來世恐怕也要下地獄。今生結了善緣的,在地獄也可隨地藏菩薩修道。


傷殺性靈,甚於殺生

地產財閥之罪惡,可謂滔天。善業之中,放生最大;惡業之中,殺業最大。殺業之中,以傷殺性靈為最大。將人愚弄驅策,使其過勞工作而不給予合理報酬,又以地產炒賣壓榨其所得,也業務壟斷消滅其謀生門路,使其供少數大僱主集團虐待而不懂得抗爭,再收買高官,杜啞傳媒,蒙蔽學校,摧折正氣,使全城之人如行屍走肉,精神流離失所,比鬼魂中陰身,還要無知無覺,是謂傷殺性靈。殺靈之罪,甚於殺生。

殺業之中,殺未生之罪,為次大。所謂未生,是將來的眾生。將人心敗壞,以樓房為私業之念,破壞鄉郊水土,令這一代人無法接觸自然,令下一代人無法享有水土之利,令諸種生物絕命而無法繁衍,是殺未生之罪。第二個殺未生之罪,是妨礙民主發展。

民主是國家發展與國際和平之基礎,地產財閥盤踞立法會功能組別,不主動撤出,甚至不自制權力而向所有決議投棄權票,就是妨礙香港民主。

香港沒有民主,民意無法伸張,民怨無法宣洩,社會創造力和活力無法提升,遇有動盪,必會暴亂死人。即使局面粗安,社會也暮氣沉沉,猶如地獄之城,也是傷殺性靈。再者,香港不能示範民主,大陸之民主轉型也不會順利,間接也令大陸添了暴亂死人之機會。

古之君子有云:「吾雖不殺伯仁,伯仁由我而死。」雖然功能組別由港英設立,回歸之後由中共保留,但財閥不主動放棄或抵制,也是共謀。日後之動亂災難,死傷無數,這筆賬人民不能算,閻羅王也會算的。以上是悔罪。如果讀者之中有財閥或與彼等相關之人讀到,而絲毫不感到罪疚的,我也無所謂,日後地藏菩薩自會親身說法。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所謂止惡,是惡業無法一下終止,但盡力行善,減少惡業。地產財閥富得漏油,大可放權讓利,毋須絲毫盡取。

樓房買賣可以實價實惠,商舖租賃不必苛刻,壓榨租戶,商場更不應與名下生意聯營壟斷,以非業務競爭的方法來趕絕同行。商場不宜過分規管監視,令人失去生趣。凡此惡業,不一一述之,免得諸位生惡心。

財閥如不懺悔,也不止惡,卻要立心要捐獻,也有一項目,適合他們大破慳囊,作其「地獄式捐獻」的,就是在全港十八區興建地藏菩薩寺,或者興建一座宏偉莊嚴的地藏殿也可以。

捐款布施,要對機,既然香港已被地產財閥弄得如人間地獄,捐醫院、辦教育,教創業都不對題,建地藏寺最實際。結下善緣,既是利人,也是利己。

香港人的生活在地產商掌握之內,連鐵路公司都是地產商。地產財閥營生眾多,又愛聯營業務,就剩下棺材店和殯儀館不敢沾手。興建地藏寺,順便經營公益性質的骨灰龕,香港人就由生到死都在地產商手裏,就功德圓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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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陳雲被河蟹,超渡地產商殺靈業障,陳雲:港財閥,請「地獄式捐獻」



http://www.youtube.com/watch?v=5jyRtdVbLpg&feature=player_embedd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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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日報 2010-09-06

代Cult2:八十前狂踩地產商博炒



風吹草動,人皆見之,惟解說風為何怎麼吹、雨這樣灑,對人民是好是壞,卻是評論人職責。從前市面上以評論為主打的雜誌報章可多了,及至九十年代,電台節目曾經出現「兩支咪」的盛況,甚麼都敢說。今天《頭條新聞》盛傳要換主持,文筆辛辣的陳雲被停掉報章裏的每周政論。香港人,你還需不需要評論?


寧罵美國莫得罪地產商

陳雲,嶺南大學中文系助理教授,寫作數十年,近年以「文化評論員」身份撰寫政論文章,風格以狠辣見稱,「其實『文化評論員』這稱號是報紙給我的,起初我在《信報》寫了多年懷舊雜文,後來他們找我寫政論。」讀者都知,他不以評論人自居,因他修佛道兩家,會在文中自稱「貧道」。對於雜文與評論的分別,陳雲說寫雜文多一些個人性情,政論則少一點個人語調。

今年年初,陳雲推出政論文集《走出政府總部》,當時剛經歷反高鐵一役,結果大賣,出版一周已翻印。其實陳雲寫政論已有多年,從前的評論卻不敢結集出書,「因為怕沒有銷路,事件過了,就沒有人要讀了。」這書大賣,他說感到意外,卻沒有高興,「可能是多了人把這書當通識來讀吧,社會氣氛壞,這些書才會大賣的。」他說從不愛寫政論,寫只是出於社會責任,「近期我一直在測試報社及商界的底線,結果今次試出來了。」測試結果,是被報館通知「改版」不用再寫,連撰寫了11年的副刊專欄《我私故我在》一同停掉。

「政治沒底線,但商界是有底線的。你批評共產黨、美國不緊要,但你把地產商批評得厲害,就有後果了。」他說:「其實因為我已不想再寫政評,所以連續四篇大罵地產商,第一篇寫《香港地產行政區》,第二篇《兩種租值,分隔香港兩個世界》,講為何要有公屋商場,這兩篇都被人罵得好厲害!第三篇講物業空置稅,這在全中國只有我跟張五常敢提,這政策是為了不讓富人囤積居奇,逼富人把物業租出,因為香港有五分一物業是空置的;最後一篇是《港財閥請「地獄式捐獻」》,哈哈,那些地產佬捐了這麼多錢,竟然被我這個修佛的說會下地獄,這篇踩到上面,他們果然忍不了!」他突然正色的補上一句:「我講得出這句說話,其實是有法力的!」說時眼神帶一點狡黠,我忍不住笑,他也大笑。


政論削弱社會鬥爭

問陳雲怎為之好的評論文章?他說:「能帶到一些新見解,另外要有社會公義,啟發民智。」今年年初,他就社運人士被告襲警寫出的《如何毀滅一隊警隊》堪稱經典,他寫到:「毀滅一隊警察,不須人民起義,不須槍炮刀劍,只須政府以不義之名,唆使警察陷害忠良,警察就濫權營私,不成為警察,而成為家僕與鬼卒了。」文章被瘋狂轉載,有前警員馬上撰文回應,黃毓民更拿此文章,在立法會質問李少光,「但李少光也不敢說我錯,他只是說文章偏激,哈哈。這文章其實幫了政府,我想警方不會再用嚴厲法例控告社運人士了,他們不敢了。」

但另一方面,他又擔心市民因為讀評論出了氣,疏導了民怨:「評論文章幫助政府恢復理性,但壓抑了社會鬥爭活動。因此我不想再寫政論,政論其實會削弱社會鬥爭,有時這是反進步的,因為評論理性,會令大家都沉溺在分析中,但真正的鬥爭動力只源於人們的非理性、衝動,評論就阻止這衝動了。」

你寧願社會谷到爆?「對,所有文明都是源於此的。」但有人谷到爆就會去幼椎園殺小朋友,「他們殺完小朋友就會殺警察了,嘿嘿。」我不服,評論不是有教化作用嗎?「本來是可以的,如果社會裏有反對黨、商界聽了會改,這是有作用的。有時,評論也能取代社會運動。」陳雲決絕的說,今後他也不寫政論了,「因為我知道沒有用,我情願看它谷爆。」

問陳雲年少時愛讀誰的政評,他笑著搖搖頭。李敖呢?「讀很多,但不喜歡他,他私德一直不好。」對於李敖年輕時批評每個極權國家,但晚年向中共示好,陳雲說:「晚節不保。」

香港自由,理應出到好的評論人,陳雲:「本來是,但到了九十年代停頓了,大傳媒用資本把聲音壟斷了,現在越來越少人寫評論。本來這個城市七百萬人很多人識字,人口又密集,很適合發展小報,但在香港小報沒法生存。」他不只寫政論有一手,中文造詣亦高,曾著《中文解毒》,奪香港電台舉辦的「2008年度香港書獎」。


香港評論市場患癌

吳志森,1982年大學畢業,先當文字記者,四年後加入TVB做《新聞透視》記者。1995年離開,回歸前進入商台做兼職時評節目主持,大班被斬期間由他頂上,與林旭華拍檔做《風波裡的茶杯》。近幾年除了《自由風自由Phone》,更與曾志豪做全港最出位的時事節目《頭條新聞》。

「港台是公共廣播服務機構,應當以社會利益為依歸,不應受地產商、政府壓力。」吳志森:「以上是理論,但實際當然沒有這麼順利,若我們講豪宅跳層事件,《頭條新聞》也真的講過,我們應該甚麼也可以說,但實際上漸漸有一個無形及有形的審查存在。」就算是港台,自我審查都比從前多,「當你做了一件事,董建華卻說:『你低趣味!』之後你會不會怯一怯?這是人之常情,我常說,自我審查是無色無味無臭的,做了也不會大鑼大鼓,只有你私下知道。因此有權力的人,請你不要公開指指點點,如果我們說錯了,你指出錯誤就好。只要你說這種方式不對,就已經有壓力了。」至於無形壓力,他說就是員工會揣上意。

「做這一行,土壤相當重要。我記得當毓民、大班還好厲害時,講激進講罵人當然是他們最厲害!感覺就像他們把樹幹撐得闊大了,我們在下面行走,有很大空間!現在他們不在,空間窄了,竟然有人跟我說:『喂,你是最敢言的!』嘩,不是嘛?我這麼溫和也算最敢言,證明空間好細。」他說從前百花齊放,中左右都有,很正常,如今批評者會招來「後果」,「我覺得評論市場生了癌,我是悲觀的。」他坦言:「一個一個被郁,爭在未飛你,這是遲早問題,你會不會怯呢?我也不是不志在,我小朋友還小,我也需要工作呀。到了一個階段若被人全面飛起,那怎辦?我難免會這樣想。」


樣衰累事

在傳媒工作近三十年,明知故問也要問,問他回歸後審查壓力是否越來越大,他說:「英國佬聰明好多,他們怎會全部滿意傳媒言行?但在英國傳統上,媒體是第四權,要提出意見也不會公然提出吧。」盛聞《頭條新聞》出事,是因為《太后與小豪子》這出位節目的極出位環節,森哥:「我沒好樣,扮女人更醜樣,但就是這樣令有些人如坐針氈。」三年前加入《頭條新聞》的他說:「這節目是只有港台才做得出來的,我這樣說,定有人不同意:『亞視也有一個《香港亂》!』但他們不敢說曾蔭權,中共就更加是碰也不敢碰。《頭條新聞》廿一年了,由1989年做到現在,換了幾代都有水準,不簡單!」只有港台甚麼都敢碰,全因港台是公共廣播,不用理會商業考慮,只要市民喜歡,就可用盡一切諷刺手法。

作為《頭條新聞》觀眾,我一直覺得節目幕後製作人員頗有怒火,森哥:「哈哈,他們很平和,但心中有火,路見不平,他們對香港社會很有心。」採訪當日,報道說他們獲續約三個月,森哥更正:「其實今次只有十集,哪有三個月?1至4月還停播,據我記憶往年沒停這麼久的。」我翻查紀錄,《頭條新聞》在2009年12月4日後放了一個月寒假,2月13日就續播,何解今次要停4個月?「本來節目寒暑兩假都停,但今次播兩個月就停,而且一停4個月,這很奇怪,官方解釋只是說節目編排。記者常問我是不是過了這兩個月就被換走,誰知道呢?所以我會很珍惜每一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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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雲

兩種租值,分隔香港兩個世界



復建居屋與否、是否擴大興建公屋、是否設立公屋流轉制度甚至高級租住公屋、是否資助市民置業、是否長期補貼地租,不只是經濟學的單一問題,更是政治經濟學的通盤考慮,可以奠定香港統治格局。是否殺雞取卵,哀鴻遍地,是否長治久安,歌舞昇平,端賴乎此。


港英的社會改造方略

羅湖邊界是硬邊界,此乃一國兩制之源,也是香港政治經濟學的第一原則。一九五○年,羅湖關禁,共產中國不容許香港人口自由往返大陸,羅湖的邊界不再是軟邊界,而是硬邊界,貧窮人口、戰亂流民都不能輸送大陸,而要港府自己處理。此刻港英正式擴大政府,積極統治香港。

至今,羅湖邊界仍是硬邊界,香港的貧困人口不能北移大陸,因此香港不能如紐約倫敦一般,採取一元的自由經濟政策,將貧困人口輸送往租值低廉的腹地,而必須採取二元的經濟政策,在本土範圍創造租值低廉的後園。

所謂二元經濟,就是一方面容許資本家自由營業,另方面政府規劃及干預市場,在民生範疇劃定界限(工廠大廈、公屋商場、鄉郊農地等),約束資本擴張,照顧貧民在香港本土的生計,但又不能使之依賴福利,而要隱蔽的放權讓利,將之鍛煉為本土經濟的生力軍。這是自由主義與福利社會主義的巧妙結合,也是英國政術在香港的本土實踐。

巧妙進行而不令自由市場名聲蒙污的經濟干預手段,就是隱晦的地價補貼。香港的地價是生計和營商的最大開支,以地價補貼當作福利,還是直接給予社會福利,是港英施政的核心策略。

港英時代寬鬆管理的公屋、公屋商場、居屋、工廠大廈、暫淮的山邊寮屋和山寨工場、街頭的大牌檔、地攤和流動小販,全都是政府補貼地價的地方。港英的地價補貼,穩固了香港的底層,並且催生中層。

除了補貼生計、協助營生之外,福利地租還肩負在香港推行社會工程(social engineering)的政治工作,穩定低下階層的民生與民心,並且輔助及提拔當中的聰明勤奮者進入基層中產,快速壯大中產階級,締造欖核型的社會(中產最多而貧富在兩頭),令香港在短短三十年間,將大陸來的難民改造為文明的香港市民。這是香港的文化奇跡,光照現代中國。



地價補貼 促進整體生產力

市價的地租(私人樓宇及市值租金),區別出資產階級及高級中產階級。補貼的地租,維繫著基層中產和底下階層。地租補貼與否,營造了香港的兩個世界。地價補貼均衡了社會財富,給予勞苦階層信心與希望。干預工作以隱晦的地價補貼進行,政府在名義上,還可以贏得低稅、復又低福利的政治奇跡和國際口碑。這是港英的統治秘技。

港英與特區政府的最大政術差異,在於土地的價格分歧政策。港英放棄部分地權收益,給予平民的地價補貼,甚至默許地權侵佔,令低下階層避開福利領取者的尷尬與無助,建立白手興家的自尊心,並且鍛煉無懼官府管制、敢於與官權周旋的市民勇氣,鍛造出上一代香港人的生猛面貌。直接福利令市民喪氣,而且涉及大量的官僚編制和行政開支。

犧牲地價收入,卻省回直接福利開支,並鼓勵平民自力更生,滋長企業家精神和市民勇氣,這是港英基於經驗主義的實際政術。

特區政府缺乏政治智慧只好高舉條條框框的官僚唯理主義(bureaucratic rationalism),不顧香港隱秘的福利社會主義傳統,凡事依循財閥授意的新自由主義,以自由市場為施政準繩,於是收回前朝的種種地價補貼,不容地權侵佔,停建居屋、緩建公屋、趕絕街頭攤販及山邊寮屋、「活化」工廠大廈及居屋二手市場、加緊收地重建,將原本多元批出的官家土地產權和租地,施以同質化(homogenized),便利投入私營地產炒賣或產權上市託管(如公屋商場託管予領匯),食環署也在公共街市徵收市值租金,賣地收益或市值地租充實庫房,成為官僚養肥自己、擴張權力的政費。


取消地價補貼 摧毀社會基礎

英國殖民者是赤裸裸的逐利者,他們在香港向中下階層放權讓利,自有深刻的政治經濟學考慮。首先,在香港建立二元經濟,必須二元租值。上元的經濟是高增值、容許資本自由競爭的事業,下元的經濟是低增值的、限制資本競爭的事業,卻可以鍛煉企業家精神,並鍛煉香港市民的下一代。舉個例,兒童親歷家長艱苦經營小商店,往後在大學修讀工商管理,將會集合江湖商技與正規管理於一身,靈活而不失體統,這正是香港目前中年一代幹練的經理人的精神面貌。

香港的最大資源,在於擁有企業家精神的人才。地價補貼及灰色地權,鍛煉底下階層的才智,使之往上層輸送幹練精明的管理人和創意人。

下層的穩健生計,培養了工人和小企業主的高昂士氣,令往日香港的都市服務業者講究誠信而又富有人情味,吸引富人及人才來旅遊、投資、置業和工作。基層的誠信服務和整體社會安樂,令上層的高增值服務可以進行,節省交易成本,大企業主不必耗費太多精力及時間於防貪、防騙及保安之上。

此外,地租補貼令低下階層安居樂業,是民主的替代物,或高壓統治的軟墊。撤除補貼,拆走軟墊,結果不是激化民主訴求,就是滋生民粹,助長暴民、刁民,而港府的一群「聰明笨伯」正為自己堆火藥、埋炸彈。


民主抗爭成唯一寄望

收回前朝的地價補貼,勢將擊潰前朝辛苦建立的、有文化尊嚴的市民階級。小企業主失去地價補貼,紛紛結業,香港的下一代失去鍛煉企業精神之基地;貧民驅逐出市區,流放到偏遠的衛星市鎮,接受政府不斷污名化的直接社會福利補貼。政府一邊是秉持縱容大資本肆虐的新自由主義,擴大財閥的經濟壟斷;另一邊,官僚取得賣地及地產衍生的龐大收入之後,包攬公共服務及福利事業,以官僚唯理主義,凡事管制,擴大官僚的社會專政。

結果,香港弄得貧富懸殊,中產向下流動,而貧民變成財閥的工奴或依賴政府援助和接受政府管制的被動市民,催生啞鈴型的兩極社會,官僚則變成凡事包攬、剛愎自用之劣吏。

新自由主義加上官僚唯理主義,是官商勾結的絕技,卻將香港推入絕境。若北京及港府不及時解套,激烈的民主抗爭將是基層的唯一寄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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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雲

平抑租價 徵收物業空置稅



資本主義社會的土地使用,在於避免閒置及方便交易,務求土地發揮生產力及增值力。傳統農業社會則注重產權穩定及繼承長久,保存宗族及村社,避免人口遷徙,成語所謂安土重遷。是故,由王朝中國直至民國,國人的地權都是子孫永享的永業地權,與英國往昔為了驅趕農民入城及避免土地閒置的租借地權不同。

英國佔領香港之後,取消清朝的永業地權,全港都是租借地;大陸成立共產政權之後,取消國人的永業地權,土地悉數歸公,開發改革之後,借用香港的土地概念,行使租借地權的概念。經歷殖民統治及共產統治的意外衝擊,整個中國文化的基礎可謂連根拔起,國人走入以土地之短期用值而非土地長久用值的現代資本主義社會。


房產閒置 浪費生產力

於文化而言,這是災難性的打擊;於經濟發展而言,這是意外收穫。然則,文化重於經濟,經濟生產力上有意外收穫,補償不了文化的永久喪失。幾乎可以斷言,中國將成為美帝國主義的文化奴隸。此是後話了。迫切要談的,是香港自上世紀八十年代中葉之後的高地價政策並未發揮資本主義鼓吹的土地使用效率,以致香港物業炒賣便利,但閒置的新建樓房、鬧市舖位及廢棄公共建築物甚多。

物業的交換價值、投資價值充分照顧到了,但使用價值卻忽略了,而由於香港地少人多,物業價格高昂卻又使用不足,大大削弱香港的生產力及競爭力。為了促進物業的使用,開始向商舖及新建樓宇徵收物業空置稅,慢慢推廣到其他物業,是一個可考慮的政策。

我在二零零一年九月三日在《蘋果日報》論壇主張港府應該徵收物業空置稅。當時政府正擱置大量居屋單位之出售、卻又不將之租出,某些地產商長年持有空置的新建樓宇單位,善價而沽,一等十年也有的。當年的呼籲,得不到輿論半點回應,是意料中事。

可以說,哪個政黨或評論人敢膽提出物業空置稅,保證在香港無運行。因為物業空置稅之於地產財閥,正如工人的集體談判權之於僱主一樣,是真正達致公平博弈的手段,威力非同小可,絕非什麼九招十二式、什麼最低工資可比的。

二○○一年之後,我幾乎每年都在報章提一下物業空置稅,這次也不例外,不過,這次要強調的,是此稅項只是租客與業主之間公平博弈的手段,不一定損害業主或發展商的利益,而且對香港的生產力整體有益。香港政府是否全民政府、共和政府,還是地產商的政府、私利政府,從對物業空置稅的態度、對公平競爭法和工人集體談判權的態度,很容易看得出來。

土地是有限的天然資源,其價值有如農產品、食水和石油,沒有一個政府可以容忍這些天然資源被人長期囤積居奇、坐地起價的,香港政府長期囤積土地(也是閒置土地的行為)和閒置物業的行為是例外了,因為港府主政的公務員缺乏民主制衡,他們不單只怠惰,而且追逐私利(self-interest)。


租客在業權上失勢

租客對於業主,在業權和資訊上都是失勢的,假若租戶的需求高而業主有聯合叫價的共識,租戶便要被迫繳交高租金,而業主是可以長期閒置物業,吊高來賣,除了損失閒置期間的租金收入之外,是不須額外付出成本的。只要聯合叫價的共識夠強而日後索取的預期租金夠高,業主是會長期吊高來賣的。至於市值租金,由於租務的交易不夠多,而且租金的換值(索取的租金)經常高於租客的用值(願意或能夠支付的租金),市值租金是受到業主一方擺布的,不能真正代表租客的支付能力。


使用價值與投資價值並重

物業首先的價值是使用價值,其次才是投資價值。然而,香港的物業過分重視後者而忽視前者,令致社會蒙受損失。為了避免物業長期閒置而浪費生產力,為了刺激租務交易而使到市值租金可以反映租客的真實支付能力,也為了租賃者在租金的談判博弈之中得回足夠的議價能力,很多政府都引入物業空置稅。

舉例說,如果物業空置稅釐定於房價的百分之零點一,按月徵收,一間市值一百萬元的物業,空置稅就是一千元。如果業主將之出租,即使是三數月的短期租約,租出去就毋須交稅,即使只是一千元一個月的低租金,也避免交稅一千元,假若空置,則要交稅一千元。實際的例子,假若有物業空置稅的額外成本支出,領匯不敢空置公屋商場單位過久,而租客也可聯手等待租金下跌至可以承受的水平,彼此公平博弈,真正的市值租金便出來了。

物業空置稅對於業主及投資者不一定是壞事,租務市場激活了,租客多了選擇,業主的叫價能力無疑削弱了,但租出及收回物業卻方便了,閒置期間的收益可以保證,而且可以藉著較常更換租客而獲得高租金,而所謂高租金,並非業主聯合叫價而得到的、超乎租客支付能力的租金,而是有生產力的租客可以真實有能力支付的租金。這樣便可以保證租客的業務穩定,不會經常倒閉,有利於長期的租務收益。當然,如果商舖業主是短炒為主的,當然希望租金可以維持在超高的水平而出賣物業,而這個超高的租金水平是業主用聯合叫價扯高的、不合理的。

故此,物業空置稅可以平抑炒賣行為。對於長期持有物業的業主及長期租用住所或商舖的租客,物業空置稅是有利的。這也是很多地方的政府都採用此稅的原因。而假若租務市場活躍而博弈公平,市民是毋須急於置業的,甚至根本毋須置業的。很多歐洲人都是這樣的,這對人口的流動性及創意深有助力。

若由於租務市場不平等而大部分人為了安頓生計而被迫購買物業,眾生傷透腦筋,將大大削弱該社會的專業水平及創新能力—我們正目睹兩者在香港急速下跌。


當然,地產投機者可以舉出一百個市場原則來反駁此稅,政府更可以舉出一千個技術理由來推諉此稅。然而,我期待的,正如我每年提出此稅的言論時一樣,是全港輿論對此鴉雀無聲。

2010年9月7日星期二

賣「發水樓」政府坐地分肥

鄭經翰



香港的地產發展商富可敵國,更能躋身世界富豪榜行列,全因同文林行止所言,本港地產商是全世界地產商中唯一敢誇「麵包(樓宇)一定貴過麵粉(土地)」的商人,並且賺大錢。箇中的秘訣,就是靠賣全球獨一無二的「發水樓」,將官地拍賣條款容許的地積比率計算出來可售面積以外的空間一併出售。在發展商挖空心思的盤算下,額外可售的衍生樓面面積,每每比原來規定的多出三成或以上,因此不管地價如何高昂,地產商都不怕風險,夠膽投地,並且保證實賺。本周拍賣土地,九龍一塊地皮又創出新高價,成為地王,本報社評便建議政府對準要害,取消可供賣「發水樓」政策條文。

林行止沒有說出地產商如何變魔術將樓面發大售賣的辦法,本人不妨狗尾續貂,細說由來。


地產商可操控樓價

香港的高地價政策遠在七十年代初期已經確立,中英聯合聲明簽定後,中英雙方同意成立土地委員會,限制每年的土地供應量只有五十公頃,更名正言順地奠定了高地價政策不可動搖的地位。

香港地少人多,隨著社會經濟的發展和人口的增加,港人對住屋的需求及生活質素的要求不斷攀升,有利樓市長期蓬勃發展。八十年代香港實施聯繫匯率制度後,港息必須跟隨美息走,美國減息刺激經濟,香港即使期內通脹猛烈,也要被迫亦步亦趨,形成負利率,更加誘發資金流入,造就樓價長期上升,直至九七年亞洲金融風暴爆發,地產泡沫才告破滅。但地產低潮持續七、八年後,在中央援港政策的大力扶助下,本港經濟復蘇。由於內地資金源源不絕湧入,在豪宅帶動下,本港樓市又再展現生機。

理論上,樓價由供求關係決定,應該決定於一地的經濟發展和大眾市民的購買力。但實際上,回歸前已經坐大的本港地產商,完全可以操控樓價,只要控制私人住宅單位供應,又以不透明的售樓方法抬價,新樓便永遠可以高價發售。何況外在的客觀環境因素亦有利造市。一方面,中央的自由行政策讓內地資金源源不絕流入;另方面,低息環境持續誘發投資資金流入物業市場;加上二○○二年政府推出孫九招後政府以勾地政策賣地,土地供應有限,因此更容易造成供不應求的假象,有利發展商高價賣樓。不過,大地產商可以牟取暴利的秘訣,卻是獨一無二的賣「發水樓」辦法。但這種獨門秘訣,並非人人可辦,力有不逮的地產商或外來的競爭者都無法效尤。

對地產稍有認識的人,都知道所謂地積比率的意思,那就是法例容許一塊地皮可以興建的售樓面積的比例。如果地積比率是十倍的話,一塊十萬方呎的地皮,便可發展成為一百萬方呎售樓面積。理論上,一塊土地的呎價,即所謂「麵粉價」,應該是市值樓宇呎價,即所謂「麵包價」,減去建築成本和合理利潤。這條數人人識計,全世界地產都是這樣做。如果香港是公平競爭的話,海外的地產商也會蜂擁而至,就好像本港地產商也往外地發展一樣。如此一來,各個地產商便只能在價格、設計、材料上競爭,靠薄利多銷,賺取合理利潤。


聘地政官鑽空子謀利

本港地產商之所以能出超高價搶地,不怕「麵粉價」貴,因為他們有辦法以更高的「發水麵包價」賣出建成的單位,所以即使地產市道長期暢旺,多年來都一直沒有外來競爭者,包括外資和內地資本的地產商。原因就是他們計不掂數,沒有辦法興建「發水樓」,不能確保「麵包價」一定比「麵粉價」貴。但在本港擁有壟斷地位的大地產商便不同,他們旗下猛將如雲,絕大多數都是來自政府有關部門如地政署、規劃署、建築署和房屋署的精英,還有曾經負責有關政策的退休高官,所以人家沒辦法,他們也有辦法。

在港英年代,地產商已開始僱用地政官員,由於他們熟悉政府有關政策的條文,懂得鑽空子,便可將外牆、窗台、停車場、會所一類空間也計算在售樓面積之內,增加利潤。其後又玩政策,把環保政策容許興建的騎樓當作可售樓面面積出售,並可根據地區發展大綱藍圖提供「公共空間」,換取五倍樓面面積。最後高價投完地後,又再協商更改賣地條款,換取更多樓面面積。因此,不管政府因鼓勵環保而容許地產商加建騎樓,抑或為公眾提供所謂公共空間衍生額外面積,都一律在地產商稱心如意巧妙安排下被納入計算為售價面積,可以高價賣給消費者。

一塊十萬方呎的地皮,地積比率十倍,通過加建騎樓或發展公共空間,再加上會所、停車場以至公共空間及設施,原來只可售賣的一百萬方呎樓面,隨時可以變成一百五十萬方呎,發水五成。所以,在加入「發水」因素,實際投地成本便會降低至六、七成,因此就算出超高價搶地,也可以賺取暴利。

對於地產商長期以來巧取豪奪欺騙消費者的做法,政府一直隻眼開、隻眼閉,因為政府也是得益者。一來可以高價賣地,二來樓賣得愈貴,收印花稅愈多,結果庫房收益大增。那其實是變相官商勾結。儘管政府財政收入增加,市民也間接得益,但置業者因買「發水樓」而多付出的樓價,便變成在高地價政策間接稅以外的雙重受害者。


外商卻步沒真競爭

猛虎不及地頭蟲,外來的地產商,即使財雄勢大,也沒有籠絡政府官員的地利人和條件,就是願意同流合污,也不可能向總公司股東交代。

因是之故,本港地產業便長期由幾個大地產商壟斷,根本沒有真正的自由競爭,有的極其量只是寡頭競爭,勢均力敵的大地產商競相拉攏退休高官加盟,更好和更有效地利用政府有關政策條文,專營「發水樓」,牟取暴利。

沒有真正的自由競爭,市場機制便告失靈,出現的只是劣幣驅逐良幣的局面。在一小撮大地產商的寡頭壟斷下,真正有良心的發展商根本沒有立足之地,不管外資或內地發展商,只可袖手旁觀,不能參與香港獨一無二 的大賣「發水樓」暴利市場。政府要是對這種不合理的經營手法視若無睹、坐視不理,不管任何打壓樓市措施,都無關痛癢,不會產生長遠實效。

2010年9月4日星期六

撰寫施政報告要用新思維

信報財經新聞 社評



政改方案通過後,本港有關政制的爭拗暫時告一段落,行政長官曾蔭權應該可以放下心頭大石,在餘下不足兩年的任期裏,集中力量,做好一個有政治家抱負的行政長官應有的工作。今年的施政報告,曾蔭權承諾會搞好經濟、改善民生。但如果特區政府仍然抱殘守缺,沿用過去殖民地政府管治時期的舊有思維,以不變應萬變,迷信「大市場、小政府」的管治哲學,便不僅無法解決社會長期存在並且日趨惡化的深層次矛盾,更可能因施政措施不符合公眾期望,出現嚴重落差,因而再度激化社會矛盾,重新引發政治爭拗,教社會內耗不絕,沒完沒了。

經濟方面,金融海嘯後,本港經濟於去年底恢復增長,今年上半年更明顯復蘇,本地生產總值第二季按年增長百分之六點五,上半年按年實質增長百分之七點二。可是,這些表面看來令人鼓舞的數字,卻掩蓋不了一個鐵一般的事實,就是回歸十三年以來,自從亞洲金融風暴戳破本港以地產金融為核心的泡沫後,本港經濟其實一直停滯不前。十三年來,按照前任摩根士丹利董事總經理兼亞太區經濟首席分析師謝國忠博士的研究,本港人均的名義GDP上升了百分之十幾,但港元兌人民幣的匯率卻下跌了兩成。基於本港的生活用品大多來自內地,生活成本取決於人民幣,用人民幣衡量,本港經濟實質上已出現倒退,難怪絕大部分港人的生活質素都大不如前,社會普遍瀰漫怨氣,實在不難明白。

現時本港經濟的表面繁榮,源於特殊的外在經濟因素,包括在全球量化寬鬆政策下流動性充斥,大量游資湧入香港,以及中央政策大力挺港,而非內部的經濟動力。特首去年雖然提出發展六大優勢產業,為本港經濟增添動力,但成效如何,有目共睹。只要中央政策逆轉,例如為支持上海於二○二○年成為國際金融中心的目標而擴大QFII的額度至五千億美元,本港的國際金融中心地位(本港股市市值已有一半屬中資股,其實等於是中國股市的國際版)便會受到根本動搖。倘若內地取消徵收奢侈品的入口稅,香港的購物天堂地位也會灰飛煙滅。尖沙咀及銅鑼灣的舖價,還可以是現有的水平嗎?

民生方面,貧富懸殊惡化已是不爭的事實。現時全港有近八十五萬人入息遠低於綜援水平,按年增加一成八;今年第二季失業率雖然只有百分之四點六,但長期失業人數眾多,逾五萬人失業超過半年,較○八年激增近九成,失業一年或以上者,也增加百分之七十一至二萬四千四百人;在職貧窮人口亦急升百分之二十九,達五十萬人。以家庭中位收入計,一九九七年是一萬九千元,現時已下跌至一萬八千元,即使不計通脹因素,也在在說明港人生活今不如昔。

早前日本國際著名大師大前研一來港演說,指出香港潛在兩大危機,其一是高樓價嚴重戕害民生,其二是內地樓市爆破及內地投資者大量撤資,將會戳破本港的地產泡沫。鑑於目前本港樓市總值已為本地生產總值四倍,一旦崩潰,後果不堪設想。

要搞好經濟,香港一定要打破對地產的迷戀,以全新思維,重整本港經濟結構,發展新的經濟動力,創造就業,為全民福祉謀。中央最近已為深圳重新定位,重點發展前海合作區,去年四月《粵港合作框架協議》又已簽定,香港一定要把握機遇,著力發展服務業,把香港變成大珠三角的商業樞紐。

要改善民生,過去派米式的扶貧政策已經沒有意義,治標不治本。香港應該善用二萬二千億元的外匯儲備,增加資源,同時開展社會資源分配的大辯論,在房屋、醫療、福利、教育、退休保障等各個政策上作出長遠規劃,以民為本,共同建構可持續發展的和諧社會。